她是富家千金,代怀四个月入狱,给孩子喂过最后一口奶后壮烈牺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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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云!谁无父母,谁无儿女……我们正是为了救助全中国人民的父母和妻儿,所以牺牲了自己的一切。我们虽然是死了,但我们的遗志自有未死的同志来完成。——陈觉

  拿到丈夫的这封遗书时,赵云霄22岁、已身怀六甲。那时的她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悲伤,因为她还身处狱中,她还记得丈夫陈觉信中的那句话:我即日便要处死了,你已有身,不可因我死而过于悲伤。

  

  20世纪初,赵云霄与陈觉都出生在富庶人家。陈觉的父亲是当时的“泗汾首富”,赵云霄则来自书香门第,从小便在父亲的教导下识字念书。20岁的年纪,两位优秀的年轻人双双被选送到莫斯科学习,也是在异国他乡,他们相识并相爱了。

  他们像同龄的大学生一样,讨论功课、互相鼓励,课余时则“闲话桑麻”,也曾相约滑冰、一同出游,形影相随。

  读书期间, 陈觉曾经患过一场重病。病入膏肓之时,赵云霄寸步不离、悉心守护,才令陈觉转危为安。留学期间,赵云霄与陈觉在事业上、学业上互相扶持,1925年,婚后两人又携手回国,却因当时国内局势动荡,他们“过家门而不入”,没能来得及回到故乡、看一眼年迈的父母。

  1927年9月,赵云霄跟随丈夫陈觉到来到湖南参加了秋收起义。不到一年后,由于叛徒告密,年轻的夫妇先后被捕。

  事实上,当时的他们完全有机会活下来。陈觉的父亲陈景环散尽家财,为儿子和已经怀有身孕的儿媳四处奔走。后来敌人答应,只要陈觉放弃信仰,便可以免于一死。然而,彼时陈觉已经决定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”,他心中深知,妻子如他一样坚持,妻子“也迟早不免于死”。

  牺牲前4天,陈觉给妻子赵云霄写了最后一封短短的书信,他以“云霄我的爱妻”开头,字字句句饱含着泣血的真情。信中陈觉安慰妻子,不论他们二人境况如何,自己的父母都会悉心抚养孩子,他甚至已经向父亲提出了“将我俩合葬”的请求。

  陈觉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,走在生命尽头他最难过的便是赴俄留学时瞒着母亲,就连回家乡工作也没能见父母一面。然而,当他向父亲开口提出与妻子合葬的想法时,内心又无比坚定:他相信,自己的牺牲,必将重于泰山,死又何憾!

  

  比起丈夫陈觉的绝笔信, 赵云霄写给女儿的信中则多了一分母亲的柔情与留恋。

  赵云霄被捕入狱时并不知道自己代怀,直到在监狱中经历了四、五次检查,才最终确定了已经代怀4个月的情况。也许是考虑到赵云霄腹中的小生命,敌人“特赦”,将赵云霄的“死刑”判决延后了五个月执行。

  23岁的赵云霄在1928年的“大年初二”,在狱中生下了女儿“启明”,也是在狱中哺育了女儿一个月零14天。“启明”是赵云霄在狱中给女儿起的名字,女儿的到来,就像是赵云霄生命中的一丝星星之火,让失去挚爱的她重新燃起了生活的期待。然而,现实又是残酷的,正如丈夫陈觉生前所预料的那样, 坚毅如赵云霄,必将被敌人们视为眼中钉,他们并不会因为“母亲”这个身份而对赵云霄手下留情。

  1929年3月下旬,女儿“启明”刚刚满月之时,赵云霄便收到了自己即将被行刑的信息,她含泪提笔给女儿写下了最后一封信,信中连连称呼了11次“小宝宝”、“小宝贝”、“小明明”,足以可见初为人母的赵云霄心中那份不舍与眷恋。

  在给女儿的信中,赵云霄让女儿记住父母牺牲的日子,并清楚地告诉女儿:你的父母是共产党员,她希望女儿知道父母为何而死。她也曾像天下的普通母亲一样,嘱咐女儿长大后好好读书,不要辜负父母的期望。

  小明明!有你父亲在牢中给我的信及作品,你要好好的保存。你的母亲所给你的记念只有像片和衣物及一金戒指!小宝宝!你的母亲不能多说了。血泪而成。

  1929年3月26日,赵云霄给襁褓中的女儿喂完最后一次奶,便平静地走向了刑场,她在丈夫曾经牺牲的地方、高声呼喊着“打倒汉奸卖国贼”完成了自己的生命。

  令人遗憾的是,陈觉、赵云霄烈士的女儿“启明”并没有如父母所期望的那样健康长大,孤苦伶仃的她幼时便夭折了,家人只得将陈觉弟弟的儿子“过继”给烈士夫妇,让他们获得一丝安慰。

  陈觉烈士英勇就义后,父亲陈景环将他的遗体想办法运出了刑场。陈景环买了350多公斤的麻布包裹在棺木上,一个人推着独轮车走过120公里,直到将儿子带回了故乡。而赵云霄烈士的遗体则终究没能找到,直到2009年清明节,后人才将陈觉的棺椁与赵云霄生前用过的一个皮箱“合葬”,完成了烈士夫妇生前的愿望。

  如今近一个世纪过去了,陈觉与赵云霄的铜像傲然挺立在陈觉的故乡,醴陵烈士陵园内。每年清明节,总有年幼的学生和孩子在听过烈士的故事之后,来到赵云霄的铜像前,由衷地喊一声“妈妈”。

  

  在赵家后人的口中,赵云霄向来是一位柔弱的女子,他们很难将文弱的大家闺秀与铁骨铮铮的革命者形象联系在一起,更难以想象,赵云霄当年怀着怎样的心情给女儿写下了最后一封信。

  然而,时光荏苒、岁月并不蹉跎,如今的中国证明了陈觉、赵云霄这样的仁人志士有着超越时代的胆识和信仰,他们坚信自己的遗志必将有千千万万的“同志”来实现,他们知道,自己的生命不会白白浪费,他们的牺牲必将换回国家的安宁与复兴。

 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,向烈士致敬!

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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